[黑子的篮球][赤黑]圈套(高中篇.第五十二章)

Chapter 52

 

 

——那是一封来自过去,写给未来的他的信件。

 

 

亲爱的征十郎先生:

 

展信愉快。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相信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可靠、温柔、体贴……或许还很受女孩子们欢迎的十七岁男子汉,已经可以被称作“先生”而非“我的儿子”了,尽管现在的你刚学会简单的吐字,还含着奶瓶睡在小床里(附上照片一张)。

 

在此祝福你十七岁生日快乐!

 

这封信可不是恶作剧,也不是什么推销传单,请保持耐心好好看完,千万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写信给未来的你这种事,老实说我觉得极其幼稚……当我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你妈妈又在旁边拧我耳朵。好吧,我要把“幼稚”这个词改成“极为有远见”,顺便期盼你对着你以后的老婆要更有威严一些。

 

从你出生开始,每隔一个月就要写一封信给未来的你,第一个月写给一周岁的小征,第二个月写给两周岁的小征……如今是第十七个月,我开始写未来信给已经十七岁的你。希望你识字后能按照年龄,每隔一年读一封。而且按照你妈妈的说法,我必须得写到你八十岁之后,让孩子充分体会到父母的爱。想想吧,这真是一个恶梦般的经历。再次重申,对着你以后的老婆要更有威严一些。

 

上个月我写的内容是你在国中毕业之后,必须得选择一所艺术气息浓厚的高中,最好进入美术社学习绘画,以后大学联考报考艺术类院校才更容易。你妈妈总说她很有艺术天分,却生不逢时,没能成为一个画家,所以她把期望寄托在了你身上,还买来彩色蜡笔给你当玩具,哈,你每次都当着她的面,把蜡笔扔得老远,干得真不错!偷偷地说,总把自己未完成的梦想交给孩子继承的大人真是相当讨厌啊!别误会,我很爱你妈妈。

 

其实我个人更偏向于你能参加某个运动社团,毕竟男子汉不在赛场上拼搏、流汗一把,怎么能叫青春?我以前可是学校篮球部的主力控卫,差一点就打进了全国大赛,你妈妈也是看见我的英姿后被迷倒的。所以,你可不能输给我,一定要成为优秀的篮球手。

 

当然,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自己手里。哪怕是选择烹饪社或者UFO研究社,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不过比起参加社团,学习才更重要,谈一场青春期的恋爱也是必不可少的,想当年我……还是不说了,你妈妈在旁边虎视眈眈。

 

对了,你对你的名字好奇吗?其实我本来想干脆就叫“征太郎”好了,结果被你妈妈愤怒驳回,说这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桃太郎,最后把“太”改成了“十”,取十全十美的意思。实际上我还是觉得征太郎这名字更好,你觉得呢?

 

今天晚饭吃的还是我很喜欢的汤豆腐,底汤是用海带花和糖辛子熬的,味道很不错,可我每三天就得吃一回,我现在看着汤豆腐都有些反胃的感觉。谁让你妈妈就只有这个是拿手菜呢?我只能硬着头皮吃了。最后重申一次,对着你以后的老婆要更有威严一些,对方最好能做得一手好料理。不然的话,你就自己去学做料理。

 

明天我们要带你去接种乙脑疫苗,不过不用担心,不会很痛,上次你都没有哭,真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啊啊,每个月都得写信,我都不知道该和你再瞎扯些什么了。总之,下个月,也就是你十八周岁的时候再见了。

 

 

最爱你的爸爸妈妈

 

XX年3月1日

 

 

赤司征十郎在他十七岁生日那天收到了一份特殊礼物,一个快递包裹里装着二十几封信件,寄件人是还待在东京的母亲。

 

每封信的信封颜色都是嫩嫩的,粉、黄、蓝、紫,不小心瞥见的叶山还以为赤司收到的是情书,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赤司没给他任何窥探的机会,抱着被打开的包裹走回寝室。正是就餐时间,室内空无一人,关好门,他把包裹放在书桌上,又拉开椅子坐下。

 

每封信的信封上都有一行字,“写给一岁的你”、“写给两岁的你”、“写给三岁的你”……直到最后一封名为“写给二十八岁的你”。整整二十八封信,却也在“二十八”这个数字上戛然而止。

 

认清这些信的意义是什么花了赤司大概三分钟,也就是泡一杯泡面的时间。然后他开始从第一封信开始看起,一直看到那封十七岁的未来信。

 

期间表情如同贴在墙上的壁画,丝毫未变。只是拿着信的手在看到那句“最爱你的爸爸妈妈”时,轻轻颤抖了一下。收拾好散落在桌子里的信,赤司抱着篮球去了体育馆,正巧看见叶山小太郎正独自在里面加练。

 

这当然不是什么自觉自愿的行为,纯粹是最近总是牺牲训练时间,跑出去和女高中生联谊惹下的祸端。叶山满脸埋怨地站在三分线上练习投篮,却不敢私自离开,就害怕惩罚加倍。

 

在一投失败后,他咕哝着“小征真不人道”,结果刚捡起球就看到嘴里念着的人朝自己走过来,表情莫名让人害怕。果然在背后不能说人坏话,现在现世报了。本以为赤司是听到自己的嘀咕所以生气,可对方只把篮球抛给他,说要一对一。

 

叶山有拒绝的权利吗?他很想有,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在被单方面虐了半个小时后,叶山浑身汗湿的躺在地板上,喘气的力气都快没了,只得眼睁睁看着赤司搜走他好不容易藏的一包烟,望着那道背影哀叹不已。

 

 

校舍背后被废弃不用的体育仓库大门紧闭,高处那扇小窗户透出了一小束光线,一粒粒灰尘飘散其间。赤司靠坐在座垫上,手指间夹的烟冒出点点火光。他放在嘴里深深吸了口,被浓烈的尼古丁味道呛得咳嗽了好几下。这是他第一次抽烟,毕竟会影响球员运动生命的东西都是违禁品,叶山私藏香烟完全是犯忌行为,该处以增加数倍训练量的惩罚。可赤司却在收缴之后,自己躲着尝了根。

 

这被男人们称作挚爱的香烟,那味道在赤司来说,说不出的古怪,像是东西烧焦的滋味充斥在口腔,连唾液都变得发苦。据称可以让人忘掉烦恼的烟草,怎么抽过后却更觉苦涩?这真是个谬论。

 

只抽了一口的烟还被夹在手指间,赤司又拿出贴身放着的信件,借着那一束光线又细细看了起来。这是写给十七岁的征十郎的,是的,他不想把信里的那个被双亲期待能幸福成长为一个温柔可靠的征十郎,和自己联系到一起。

 

如同一个旁观者或者电影院的观众,看到好笑的地方,说不定会笑出声;看到温情的地方也许会感动。可他没有感动,也没有笑,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香烟燃尽,天色全黑,连唯一的一点光线都消失无踪。

 

这天后,他一如往常地投入到篮球训练当中,没有任何异样,只在对着现在的母亲欲言又止的表情时,笑着说了声:“我很好,真的。”或许就是看着他的性格已经不再像年幼时那般偏激,赤司妈妈才犹豫着把保留了十多年,由赤司已经逝去的亲生父母写给他的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了对方,所以赤司这句“很好”被赤司妈妈取信了。

 

赤司把那些信都收进了个铁盒子,再放到一个上锁的柜子里,仿佛尘封了某段过去,只等下一次开启的时候。而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实现那个在信里被称为爸爸的男人的小小心愿,成为一个优秀的球手,勉为其难的。

 

 

比起黄濑,灰崎祥吾更讨厌赤司,这点毋庸置疑。这种厌恶早在国中时就深入骨髓,变成了类似于跗骨之蛆的东西,如若不尽快挖除,会让他的四肢都跟着腐朽掉。

 

他期待赤司被人打落到尘埃,再也爬不起来,任何人都可以。要是有谁能做到这一点,灰崎不介意弯起早已僵硬的嘴角,给那个人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并非小心眼,只因为帝光时期被其驱逐出篮球部,就一直记恨至今。真要给出个理由,应该是比起憎恨,他更唾弃在当初面对赤司时那个轻易妥协且畏首畏尾,形同鹌鹑的胆小鬼。

 

每次看到赤司,眼前就闪现出那个被赶出篮球部,承受着周围的嘲弄和同情,却因为那点对赤司不可言说的恐惧,而不敢反抗的自己。真是一条可怜又恶心的毛毛虫,只能躺在泥土里蠕动,似乎永远都变不成蝴蝶。

 

但人永远不可能厌恶自己,满腔情绪总得有个发泄渠道,所以他选择了厌恶赤司,厌恶且又畏惧着。拼了命在选拔队不断淘汰的过程中留下来,目的也只是在等着看黄濑以及赤司的失败而已。

 

至于什么为国家在国际大赛上争光,哈,他可没这种情操,篮球这种东西说到底也只是打发时间。

 

不可否认,赤司是个优秀球员,又或者用球员来形容并不贴切,因为大多数人在注意到他过人的球技前,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家伙深不可测的脑子,总会想出各种招数打压得对手抬不起头来,放在古代,就是作为军师一类的辅助性存在。久而久之,那种纯粹的力量和技术对抗,倒让人有些怀疑是否会产生在球队指挥塔赤司身上。

 

而现在对手是前NBA球员的田中永太,成功性就更低了,胜率连5%都是乐观估计。灰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赤司跪倒在球场上,随后他就可以走过去给这个自视甚高的丧家犬投以同情的微笑。谁让他自己作死,非得去挑衅田中,既然如此,就得承担相应后果。

 

他看着在场中热身的赤司,右手比出个手枪的动作,嗖地虚发了一枪,正中后背。赤司仿佛察觉到什么,回过头给了灰崎一个笑容。那扯开嘴角的动作缓慢得类似于电影里的分镜头,先是嘴角微扬,再分开两片唇瓣,最后露出了几颗森森白牙。

 

平举的右手一颤,在回过神后灰崎竟发现自己早就把那只手放在了背后。手腕的脉搏不停蹦跶,就像只被踩着了背脊的癞蛤蟆。

 

灰崎竭力摁住手腕,让身体安静下来后,灰败着脸啐道:“妈的,看你输了后还怎么猖狂!”

 

经过商议,赤司与田中采取一对一斗牛的形式,两人均在半场,只打5球,谁先得到5分就算胜出。至于球权的决定方式,也不是惯用的掷硬币,而是彼此各站在三分线外投三记3分球,投中多者,先获得球权。

 

而正式比试开始后,计分规则也做了调整。每投中一记3分球,得到2分,投中2分球则得到1分,抢到篮板球后即可再次进攻。

 

对于擅自更改斗牛规则,主教练濑户毫无压力,表示这样才更有趣味性。助理高桥只是推了下眼镜,就开始清场,并且唤人来把枫木地板上的汗渍拖干净。看来对于主教练的不按牌理出牌,他已经习以为常。

 

在场无关人员,包括赤司曾经以及现在的几个队友,都退至球场边线之外,各个表情不一。青峰大辉则是索性抱着个篮球席地而坐,百无聊赖。恰巧站在离他只有两个身位处的火神瞧见了,不禁问道:“怎么,对你的前任部长没信心?”

 

“没信心?赤司的输赢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从王者变成乞丐,我也不会多关注一下。在成为队友之前,我们只是对手,就和你这家伙一样。”青峰嗤笑,仿佛火神有多傻才会问这种问题,“不过……”

 

火神又道:“不过什么?”

 

“赤司不是和那些家伙以为的那样,是脑子有毛病才去挑衅田中。”他随手一指,火神就看到了几个球员类似看笑话的表情,“他只是在找寻能‘杀’了他的人,一直都在找寻。”

 

火神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个“杀”字指代着表面的意思,应该是说能击败赤司的角色。

 

“‘管你是谁,想要战胜我就只能杀了我,杀不死的话,就洗净了脖子等我变得更强后来杀你’——哈,赤司要表达的大致就是这个意思,真是中二到无可救药。”青峰朝着篮球表面上的防滑小颗粒弹了弹手指,不以为忤,“但是我们这些人不都是一样的?从来不畏惧强敌,想战便战,如果失败,就是自己技不如人。所以赤司又有什么需要我担心的?别搞笑了。”

 

不论是包括青峰在内的前帝光球员,还是叶山等人,都没流露出任何担忧的情绪,就像在看一场再单纯不过的一对一斗牛。反倒是火神这个外人有些情绪过大了,他不禁自嘲一下,瞎操心这种事也轮不到他。

 

 

赤司走到黑子面前,不发一语地拿过了他握在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瓶盖把水往头上一浇。哗啦一下,发丝湿透,球衣都浇成半透明状,勾勒出他看似瘦弱却肌肉紧绷的线条。赤司身上那些汗水似乎也随着蒸腾成一股热气,全朝黑子扑面打过来。

 

黑子那只右脚在地板上踩得很紧,才控制住了往后退的冲动。赤司把湿漉漉的头发往额后一拨,沉默地和黑子擦身而过,没有任何对话,但黑子看懂了那双异色瞳所表达的意思。

 

“I do not to respect and fear anyone 吗?”果然是赤司会做的事情。

 

地板上躺着个空矿泉水瓶,黑子蹲下身体,把手放在赤司刚刚瓶身上摁出的凹槽处,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输。

 

 

濑户看了看手表,挥手让裁判吹响开场哨。GAORA频道的摄录人员也各就各位,占据了最佳拍摄地点。对他们来说,本来是一次很平淡的采访,现在演变成全日本新、老NO.1控卫的对决,绝对可以拉高收视率。

 

主持野泽握着话筒站在场边:“相信大家都很想看到这场一对一的胜负,不知道濑户主教练是怎么看的?您的弟子有胜率吗?”

 

濑户挽手站在他身边,眯眼看着话筒上的点点孔洞:“拭目以待。”

 

“哈哈,拭目以待吗?果然是主教练,说话都这么莫测高深。”野泽尴尬一笑,心里直抽搐,这么不配合采访,他很难接话啊!

 

片刻后,赤司、田中二人站到球场右半场的三分弧线处,准备决定球权的三分战。就谁先投球这件事,赤司以一句“田中前辈是客人”为由,选择了后投。

 

灰崎直接暗诽他是白痴,后投所承担的压力远超先投的人,要是被对手的气势压倒,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进球率。

 

“他是有自己的打算吧,我应该能猜到他的心思。”花宫真舔了舔手指上因为运球练习而裂开的口子,一舌尖尝到股血腥味儿,“毕竟我们都是物以类聚的人。”

 

物以类聚?被花宫划成一类人,赤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对他饱以老拳,黄濑不由偷笑。

 

“笨蛋,他说的物以类聚是指智商方面,是说他们都是聪明人。”学着青峰坐在地上的紫原敦,看不得黄濑那副偷腥大猫的模样,于是开口说道,明为提醒,暗为嘲讽其低下的理解能力。

 

黄濑在海常的队友,大前锋早川充洋看到他吃瘪的模样,不由张嘴笑了下,结果就被黄濑狠狠来了一记头槌。

 

 

田中永太173的身高,站在国际标准的篮球架前,和“高大”这个词汇沾不上多少边。但要是这么就小看他的话,显然是你眼拙。只见他右手执球,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这么吧,我怎么说也是职业球手,为了不让大家觉得我以大欺小,这个球权决定战,我就单手投篮。”

 

投篮本身就是技术活,何况是三分球。一只手起支撑平衡作用,另一只手发力,双手结合才能确认准心,而不会投偏。现在田中就为了不以大欺小就单手投篮,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小看赤司。

 

“小看?不对。”绿间扶了一下眼镜架,朝身旁的高尾说道,“他只是在试探赤司的情绪控制能力。”一般来说,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都是热血上头,稍微被人看不起就会影响心绪,从而在比赛中出现波动,间接会反应到诸如投球率、突破速度等方面。特别是作为一个控卫,要掌控全场,没有好的情绪控制能力,根本就没资格出场。

 

田中的作法很单纯,就是看看赤司是否有这个资格被称为高中篮球界的第一控卫。

 

众目睽睽下,田中开始单手投篮。即使只用了一只右手,可并没影响到他标准如教科书式的起手姿势,篮球在半空划出优美的弧线,直冲篮筐而去。干脆利落的响声之后,只见球网随着篮球进网而荡出余波。

 

三球三中,皆是空心入网,皆是单手操作。这看似困难的动作,在田中而言却再简单不过。他是控卫,但不仅仅是控卫,如今的篮球界其实在场上的位置上并没有划分得太过仔细,控卫打得分后卫,中锋客串大前锋,都是很寻常的事情。

 

全能型的控卫,就是要对每一个位置都知之甚详,这样才能更了解那些球员的破绽,制定出必胜战术。

 

“全能型吗?”同为控卫的黑子旁观后,越发感到自己的不足,他发现自己被局限在了控卫这一角上,视野不够开阔,对别的位置比如前锋、中锋没有过多去理解,这对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正如高桥教练说的那样,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太多。

 

濑户瞥见黑子握紧的拳头,脸上浮出笑意。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就对了,这正是他不阻止田中和赤司对战的原因。一场与职业球手十几分钟的一对一,即使是旁观,教会他们的将比几天的训练都多。

 

轮到赤司上场,在看完田中精准的单手三分连中后,他看似全无动摇,还对着田中说了声:“不愧是前辈。”

 

他没有立刻投球,而是从训练基地吉住幸子手里接过了一个眼罩。这是在决定和田中对决后,他就小声吩咐吉住来过来的东西。大都数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有了解赤司的人才明白,这是要盲投。

 

盲投,顾名思义,把眼睛蒙起来,看不见一丝物体,然后凭借整个身体的感官与对方位的感知能力,进行投篮。别把这想得很简单,即使是在光线阴暗的地方投篮都很困难,更别说伸手不见五指。

 

视觉是人类最重要的感觉,没有它,人类会瞬间丧失对方向的辨别能力,而方向在投篮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就为了和单手投篮的田中赌一口气,赤司就打算盲投,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灰崎几乎要笑出声来,可他忽然又想到,这不是赌气,赤司在还没看到田中的单投后,就已经叫吉住去拿眼罩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是信心满满地想给这个职业选手一个下马威!

 

“可恶,那家伙越来越可怕了!”就是因为这份胆怯,灰崎才更加不想让赤司出现在自己视线可及的范围内。

 

盲投吗?不服输的少年总是斗志满点啊!田中摩挲着下巴,对赤司有了更多的兴趣。而主持野泽也在询问过濑户盲投的难点后,果断让摄像把镜头拉进。

 

赤司在还没上场时就戴上了眼罩,视线立刻变得一团漆黑。他毫无障碍地朝三分线走去,直到正好停在篮筐正中。

 

高尾咂舌:“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没有视觉,人走路往往会出现偏差,路线多数会呈现一种扭曲的姿态,所以会偏离原本预计好的目的地,可赤司却打破了常识。

 

绿间解释道:“常识经过训练是可以打破的。赤司肯定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他的身体,不,或者是每一个细胞都熟悉场中的一切,精准地像一台计算机。就算看不见,光凭脚步的丈量就可以确定方位。”

 

说光凭脚步是有些夸张了,但瞬间就测量好行进的方向,还有距离,然后在戴上眼罩后,凭借脑子里的三维立体成像成功走到三分线正中,赤司的能力又增强了。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在何处做过特训。

 

绿间并没有压低音量,周围人多数都听到了他的话。只觉得赤司的威胁力又再次上升了一个层次,当然,有这种队友,自然是更好的。

 

黑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和这样的赤司对抗,并没注意到火神朝他头上挥来的手掌。

 

黑子被拍得一个踉跄,刚稳住身体,就听火神说道:“怕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对于诚凛的大家和我来说,你是最棒的控卫,这就足够了。”

 

黑子低垂着头,在火神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而后对他做出个疑惑的表情:“谢谢?”

 

火神怒道:“笨蛋,说谢谢的时候就该果断点,疑问句是什么意思?”

 

见那两个人一副好队友的模样,坐在角落的青峰收回了本欲站起的腿,眼睛再次眯起。搭档吗?有些时候还真是挺碍眼的啊。

 

 

站在三分弧线上的年轻人轻轻弯起膝盖,再如拉满的弓般嗖地绷直,在跃起的那一刹那,篮球跟着飞出掌心。戴着眼罩的赤司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不惧黑暗,只因为他经历过黑暗,所以他享受黑暗。

 

他听到了篮球进框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和田中一样,赤司也是三投三中。盲投和单手投篮,孰难孰易,一目了然。在田中笑得弯起的双目中,赤司取得了一对一斗牛的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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